你的翅膀停在哪里了?感恩和鼓舞人心
從小就喜歡吃雞翅。
我媽說喜歡雞翅的人都想飛。
我指著院子里啄米的母雞,笑著回答她。如果我想飛,我必須吃鷹的翅膀。吃雞翅最多能飛過這道墻。
那是幾年前,我媽站在廚房,腰間圍著圍裙,手里拿著鏟子在鍋里大力炒雞塊。當(dāng)它成熟50%時,她加入水、土豆和材料,用大火煮,用小火煨。一個小時過去了,整個院子都彌漫著清脆雞湯的悠長香氣。
一只有兩個翅膀的雞最后一定在我的碗里。
我是家里的大女兒,有弟妹。家里有好吃的有意思的東西,一定要先留給弟弟妹妹。這是慣例。但是,只有這一只雞翅,媽媽始終保持著刻意的偏愛。即使是我12歲的妹妹,看到菜的時候,也一定要夾起來遞給我的碗,因為——
“阿姨說我大姐愛吃雞翅?!?
你的翅膀停在哪里了
18歲那年,我一心想要遠(yuǎn)走高飛。
吃了這么多年雞翅,想飛是笑話,想走是真的。
未來很模糊,不清楚該怎么辦,但我們必須離開。那時候的我,年輕,文藝矯情,渴望遠(yuǎn)方,崇尚流浪,滿腔熱血,自命不凡,不顧一切的出去闖蕩。
高考填志愿的日子里,我父母精心挑選的幾所學(xué)校都在省內(nèi),我去學(xué)校填千里之外的大學(xué),看都不看一眼。
我媽媽很生氣,我沒有和她討論。
我說我現(xiàn)在就和你商量,你同意嗎?
我媽媽說她不同意。
我說,那我為什么要和你商量?
她背過身去不理我,又氣又擔(dān)心我不被接受,整夜睡不著。
當(dāng)我真的被錄取的時候,她是極度開心的,然后想到要去那么遠(yuǎn)的地方讀書,她就生氣了,情緒來回切換,喜怒哀樂反復(fù),好像她就是那個獲獎的金范。
我一句話也沒說,寫了要大學(xué)準(zhǔn)備的行李單,去縣城買,打包,打包,買火車票,都要走了,她還在生氣。
那天早上我走的時候醒來,看見她坐在離我不遠(yuǎn)的地方發(fā)呆,怔怔地看著我,半響,悄悄抹著眼淚,嘴里呢喃著,為什么走這么遠(yuǎn),回來這么難。
大三的時候,我愛上了張老師,告訴她她第一句話問,她家在哪里?聽說是大連,卻不吭聲,生氣了,多日不理我。
再給她打電話,我就裝死,別提了。她沒有問,只是旁敲側(cè)擊地說:“你看,我對面是你李阿姨的兒子,和你同年上大學(xué),長得很好看,性格也很好。我這里有電話。請聯(lián)系我?!?
他說,女孩家很遠(yuǎn),將來在婆家受氣也幫不了你。
我很不耐煩,問她想說什么。
她說,我只是希望你找的婆家離我不遠(yuǎn),假期可以騎摩托車回來。
我一字一句的說,首先就算不談戀愛,畢業(yè)了也不會回老家。其次,即使你不同意,我也不會聽。最后,我學(xué)了這么多年,不是為了嫁給隔壁的小李,而是為了嫁給大連的小張。
她不愿意接受這個事實,有時候不得不對自己抱怨,說,老家怎么了,為什么不能留下來?
我的家鄉(xiāng)怎么了?我也不知道。
爸爸十幾年前退伍了,我們一家從東北回到了豫南。
我爸說樹葉落地生根,人一輩子都不能飄在外面。
但是我不想,我必須出去。
十幾年來,我記得每一個漫長的冬天,陰風(fēng)時不時地從大廳里穿過,冰冷的寒氣從骨髓無聲地蔓延到指尖,手背上那大片紫色的凍瘡,還有那似乎總是能擰出水來的被子和床單。在每一個不毛之地的日子里,時間似乎都靜止了。日復(fù)一日,人們穿著破衣爛衫,無所事事,搬著長椅坐在院子里,追逐著細(xì)細(xì)的陽光。
人是被鎖在土里的奴隸,貧窮、無知、愚昧,這三者永遠(yuǎn)逃不掉,緊密相連。當(dāng)外面的世界發(fā)生翻天覆地的變化時,農(nóng)耕時代的信仰和時間表依然保存在這里。
當(dāng)我回去的時候,我在想,我必須離開,我必須離開。
20xx年,離家五年。我如愿以償,在新城扎下了根。
在過去的五年里,我只回家過四次。
去年6月份最后一次帶張老師回家,除了爸媽頭上有幾圈白發(fā),柜子里又添了很多關(guān)節(jié)炎、胃病等新藥,才知道這幾年我沒來過,又添了很多新問題。
爸媽帶我們?nèi)バ路可⒉剑叩綐翘菘诘臅r候,我爸隨口說,你媽三月份從樓梯上摔下來,腿也沒撐多久。
而我完全不知道,就問我媽為什么在電話里不提。
媽媽淡淡地說,告訴你有什么用?你也回不來了,還得擔(dān)心耽誤找工作。
我不知道該說什么,眼淚流了下來。第一次覺得當(dāng)初拒絕離開是破釜沉舟的告別,但對父母來說卻是一道傷疤。
我在家呆了兩天。我走的時候,媽媽傷心了很久,眼睛紅紅的,還塞了一包煮雞蛋給我,說不知道下次什么時候回來。我英雄般的回答她,現(xiàn)在交通這么發(fā)達(dá),已經(jīng)不是以前的樣子了,這么難。
然后我畢業(yè)了,意識到真的很難。
剛在社會上站穩(wěn)腳跟的孩子兩手空空,沒有時間也沒有錢。
帶張老師回來的時候,我請了七天假,來回走了四天。當(dāng)我回到大連時,我的卡上幾乎沒有錢。
許多人結(jié)婚
到外地幾十年,有余錢,擠得出時間,然而回老家的日子亦屈指可數(shù)。說到底我們都是普通人,丈夫,孩子,新的生活,新的牽絆在身,始終無法自由自主。
當(dāng)兩個人開始試著背負(fù)起三個家庭的擔(dān)子時,前行的腳步驟然沉重了許多。
方明白,愛與不愛,孝與不孝,都是知易行難。
不知道接下來數(shù)年,能陪在他們身邊的日子,一共能有幾天。
現(xiàn)一晃,又一年。
張先生奶奶病重住院,幾個姑姑晝夜服侍在側(cè),從早到晚,尋醫(yī)問藥,端茶送飯。幾個月下來,人人瘦了一大圈。
我跟在一邊,看到她們忙忙碌碌地給奶奶擦身換藥,噓寒問暖的情景,突然想,如果爸媽生病了,我卻都不能在陪侍身邊,那誰來照顧他們呢。
想到這里,便覺得每個月按時的電話,定期的匯款,年節(jié)的禮物,這些都還遠(yuǎn)遠(yuǎn)不夠。
疾病時相伴左右,孤單時相依取暖,于父母而言,晚年子女能在身邊,是多么重要的事情。
父母在,不遠(yuǎn)游,游必有方,到如今才懂這句古訓(xùn)。
年少的時候,把家當(dāng)枷,當(dāng)鎖,恨不得立刻掙脫然后遠(yuǎn)走高飛,只為了奔赴前方未知的誘惑。每一次車站告別,路的盡頭,面對爸媽留戀而不舍的目光,自己都是瀟灑地擺擺手,沖他們說,不必送了。
不曾瞧見他們眼中有淚,心中帶傷,卻還強顏歡笑地送你前行,叫你不必牽掛。
等你看見了許多陌生的風(fēng)景,認(rèn)識許多新鮮的人,走過許多未曾走過的路,等他們不再是你生命的全部,等你在遠(yuǎn)方遇見了將與之共度一生的人,等你真的回不去了,才要為難起,世間安得雙全法,不負(fù)雙親不負(fù)君。
只恨人無分身術(shù),不能兩處奔。
只怕樹欲靜而風(fēng)不止,子欲養(yǎng)而親不待。
只盼他們有足夠的時間再等等,等我的翅膀有足夠的力量,可以帶他們一同飛翔的那一天。
我想我還是很愛她
我想我還是很愛她:我想我還是很愛她昨天母親節(jié),打電話回家。她正在伺弄她的新寵蔬果農(nóng)場。我和你爸在弄那個小農(nóng)場呢,你吃飯了吧,沒吃就快去吃吧。沒事我掛了??!本來還想和她聊兩句,被她草草兩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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