項羽《垓下歌》
力拔山兮氣蓋世,
時不利兮騅不逝。
騅不逝兮可奈何,
虞兮虞兮奈若何!
起句“力拔山兮氣蓋世”,有氣壯山河,勢吞萬里之氣象。作為反秦義軍的領(lǐng)袖,項羽可謂卓絕超群,氣蓋一世。《史記·項羽本紀》載,項羽“力能扛鼎,才氣過人”。在他的履歷中,不乏所向披靡、勇冠三軍的神奇故事。此刻,面對四面楚歌的慘敗結(jié)局,面對愛妃虞姬,項羽感慨萬千?!傲Π紊劫鈿馍w世”,既有對自己輝煌歲月的回首,也有對興亡盛衰的無盡感慨,對“時不再來”的無限懊悔。
“時不利兮騅不逝”。似乎一切盡是天意:時機于我不利,戰(zhàn)事于我不順,千里馬也跑不起來了。至此,一種英雄末路的感慨油然而生,讓人倍感蒼涼。
“騅不逝兮可奈何”,抒發(fā)的是一種無可奈何的感嘆。項羽并非單純軍事意義上的失敗者,他的失敗,更多的是政治謀略上的失敗。面對強勁而奸詐的對手,他坦率、天真、不用心計。死到臨頭,他總該明白了吧。此時,他多么企盼有一次卷土重來,再顯英雄身手,再現(xiàn)“破釜沉舟”壯舉的轉(zhuǎn)機啊!可是,項羽明白,這種機會不會再有了,他注定敗在了自己完全可以戰(zhàn)勝的對手之下。“可奈何”,正是這種悲劇心理與失望心態(tài)的流露。
“虞兮虞兮奈若何”。作為一位眾望所歸、叱咤風云的義軍領(lǐng)袖,其強弩之未竟然不僅于戰(zhàn)無計,而且連自己的愛妃也保護不了,這是何等震撼人心的悲哀!當年,他從江東率四十萬大軍,所向無敵,威震天下;如今,兵敗如山倒,到最后只剩二十八騎相隨。面對失敗又“不肯過江東”的項羽當然只剩死路一條,面對虞姬也只能是“奈若何”了。
項羽雖然是一個失敗者,但我們不應(yīng)以成敗論英雄。項羽的故事千古流傳,項羽的這首《垓下歌》也成為一首千古絕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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